我突然覺得很尷尬，“……我聽說過，但是平時沒怎么注意。”我說。 我的同學和我這時都看著杯子里的水，不說話了。我們的話題本來是由阿賓
引起的，可是說到這里，似乎已經(jīng)和他沒什么關(guān)系了。 幾個月之后，我離開了那家雜志，當時小梅和阿賓據(jù)說還在僵持階段，沒有正式離婚。我想，這也許只是他們婚姻生活中一段不愉快的經(jīng)歷吧。
大家就這樣漸漸失去了聯(lián)系。
后來有一次，我在中央電視臺的一個音樂節(jié)目里看到那個女歌手正在接受采訪，原來她剛推出了自己的專輯。沒想到她一直在圈里發(fā)展，而且勢頭還不錯，看到她嫵媚甜美地微笑著，我突然想起了阿賓和小梅，也不知道他們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。2002年的春天，我去采訪一家影視公司的老總。在給老總做完訪問之后，他帶著我在公司上上下下轉(zhuǎn)了一圈，公司做得很成功，辦公樓也漂亮。上到三樓，總經(jīng)理指著一排整潔通透的辦公區(qū)對我說：這是我們的制作部門。就在他帶著我往里面走的時候，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外走，我們差點撞了個滿懷。那個男人看到是總經(jīng)理，就掛掉電話上來打招呼，他留著大胡子，可是我看著這個人怎么有點眼熟�！敖榻B一下，這位是于記者，這是我們公司很有才氣的一個導演，叫阿賓。”總經(jīng)理這樣為我們彼此介紹。
我吃了一驚———阿賓真是變化大了，他不僅留了胡子，而且人也胖了一圈。我們也就是兩年多沒見。
“怎么，你們認識嗎？”總經(jīng)理看到我們倆的表情之后，問。“認識認識，但是很久沒見了�！卑①e忙回答。
“那就交換個名片吧，隨時再聯(lián)系�！蔽倚χ鴮λf。當天下午，在阿賓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館里，我們終于可以敘敘舊了。“你怎么留起胡子來了？我差點沒認出你�！弊轮笪覇柊①e。
他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，笑了：“顯得成熟了嘛，導演不都是這樣嗎？”“什么時候離開電視臺了？”“大概兩年前。這家公司剛成立的時候，我覺得應(yīng)該有發(fā)展，就辭了職過來做了……而且，你應(yīng)該知道那時候我的處境，影響到電視臺的工作也不太順利。”他說的應(yīng)該就是鬧離婚的那一段時間吧，我想。
“小梅現(xiàn)在怎么樣？”
“她……還好吧，好像還在雜志社。離了婚之后我們很少聯(lián)系了。”他說。原來他們真的離婚了。
“……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還不錯吧？看樣子你們老總很器重你。”
“環(huán)境好，就好好干唄。我一直想做點什么事情———不過，我可能不會再結(jié)婚了，原來的同事在一起聚的時候都說，你怎么看著挺聰明實際上一根筋？大概就是因為這個，當年我吃了一個虧。”他把玩著手里的杯子，無奈地笑了笑。
我沒有做聲，這時候他接了個電話。
“過一會我女朋友過來，你不介意吧？”接完電話之后他問我。我說我當然不介意，“是那個唱民歌的女孩子嗎？”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阿賓的臉色有點尷尬，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：“不是，是在電影學院學表演的一個女孩，還沒畢業(yè)呢�！彼攘艘豢诓枵f。
十五分鐘之后，隨著一陣香水味飄來，一個長頭發(fā)大眼睛長得很水靈的女孩子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。在阿賓為我們做過介紹之后，那個女孩子在我的對面坐下，然后就開始一聲不響地慢慢品著杯子里的茶。
“你不是說要把劇本給我看看嗎？”過了一會之后，女孩曼聲細語地對阿賓說。
“哦，”阿賓連忙從包里掏出了一卷厚厚的劇本，放在她面前，說：“現(xiàn)在還沒開始分角色呢，你先看看再說吧。”女孩馬上放下手里的杯子，拿過劇本，之后沖著阿賓很甜美地笑了。只是那個笑容———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見過？
對了，我曾經(jīng)在阿賓導演過的那首 M TV里見過，那個女民歌手也是笑得這么甜的。窗外，一片春光正好。此刻我知道，導演阿賓的又一段故事在我面前展開了。（明起連載報告文學《揭秘“二奶村”》，涂俏著）
